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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节日.中秋丨月饼的味道

2021-09-16 09:45:39

来源:水母网   尹宪辉



国人眼里,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,大约是春节、元旦“双年”以外最重要的节日了。

小时候,中秋节最大的靓点是吃月饼。临节前几天,爸爸总会从县城买回来一斤二斤月饼,五仁、八宝的,那个年代仅有这两样。从这天起我们就不安分了,心里的馋虫被叫醒,每天都在想念月饼,数着日子盼望八月十五快快到来,好一饱口福。

碗柜里的月饼外包装,被浸润得湿湿的油光瓦亮,散发着醉人的清甜与浓香,像在故意馋人,钓我们的胃口。我每天都会打开碗柜,用双眼深情迷醉地瞅、用鼻子使劲吸吮月饼的香气,有时候,还伸手摩挲包装纸上的油渍,再把手指放到嘴里舔几舔。

八月十五晚上的团圆饭,通常是在东厢房的平台上吃。我们兄妹几个乐颠颠地搬小桌、拿凳子,摆好碗筷,手里干着活,心里却一直想着月饼。终于开吃了,一家人围坐到小饭桌旁,一盏光线昏暗的煤油灯,把饭菜照得朦朦胧胧。月亮也来团圆了,圆圆的“冰轮”光芒与灯光合二为一,共同照耀一家人的节日晚餐。

吃完晚饭,月饼上桌了。终于到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时刻!爸爸亲自动手,哗哗啦啦地揭开月饼的纸包,哈,这响声仿佛也带着香气!轻轻取出一个月饼,郑重地放进桌上的搪瓷盘里,用切菜刀瞄准月饼直径,三刀下去切成六瓣。爸妈笑眯眯地说:“来,吃月饼!”尽管我们已垂涎多日,恨不得一口吞下所有的月饼,但此刻却不好意思第一个伸手抓月饼,装得很矜持,好像根本不愿意吃。

早年,我们一家人总共买一斤月饼,吃两个,另外两个给爷爷奶奶;后来,一家人可以吃到一斤四个月饼;到上世纪80年代后,兄妹四个能每人分得一个甚至两个月饼了。面对一两个囫囵大月饼,真是快乐得不得了。在那个少有点心的贫苦年月,月饼显得格外味美,又香又甜、太好吃了,简直无法形容。

因为有月饼,一切都变得美好又美妙。这天夜晚,总觉得月亮格外明亮圆润,星星格外精神,无数星辰纷纷前来相聚,装点璀璨的夜空;朦胧的夜色也让人觉得分外迷人而有深意。我们如痴如醉地品味着月饼的芬芳,观赏圆月,听爸妈讲月亮的神话。

我们顺着故事情节,一次次举头遥望,月亮里面好像真有一棵树,隐约还有一个人在大树旁边,那是吴刚在用斧头砍桂花树。他犯了天律,遭天神惩罚赎罪,砍一万年也砍不断这棵树。

过节当天,我们是舍不得吃光月饼的,一般要留一些,用纸包起来,塞在五斗橱抽屉里,放着以后慢慢吃。时间久了,有时坏了,长毛了,变味了,甚至有虫了。没关系,用手胡乱抹几下擦掉毛抹去虫子,照吃不误,而且吃得津津有味、陶醉不已。直到现在,在所有点心里,我依然最爱吃月饼,平时也经常买月饼吃。

过中秋节,不管一人分几个月饼,有一两个“公共月饼”,是必须阖家一块儿吃的。这一两个月饼每个用刀切成六瓣,六口人一人一瓣。切开六瓣,还是一个月饼,就像我们六个人,分开是六位,合在一起就是一家人,团团圆圆,和美圆满一家亲。小时候,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分食月饼,就“大言不惭”地说了个聪明简便的办法:两个月饼都切六瓣,费时费力多麻烦,不如一个月饼切三瓣,两个月饼共六瓣,一人一瓣多好。妈妈说:那不行,要的就是这个意思:合家分一个月饼,表示阖家团圆、幸福美满。我明白了其中的深意,原来,一个圆圆的月饼,它的味道不光是甜的、香的,也不仅是“五仁”的五种味道,“八宝”的八种味道,古人们还在其中默默地放进去了更多的味道——人丁兴旺、家庭团聚、幸福快乐、圆满加美满!

王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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