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字：峻青

《烟台散文微刊》2025 第 7期

（总第 877 期）

主办：烟台市散文学会 

协办：烟台市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

名誉主编：綦国瑞

主　　编：邓兆安

执行主编：崔景友

本期执编：乔　双

再吻白哈巴

◎刘佳昊

时隔十六年，我再次来到了白哈巴。

山依旧，河依旧，美丽依旧，只是，白哈巴边防站的人，却已流水更替，旧人不在，熟人更无。与边防站的兄弟们一一握手的那一刹那，我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2008年我在边防站代职政治指导员时的那个金秋九月。

十六年前，那帮熟悉的兄弟，而今已各自分散，融入苍茫世间，纳入芸芸众生，而一起工作、生活、训练、娱乐的情景，却历历在目。

岁月是把杀猪刀，更是一碾咕噜咕噜向前翻滚的大磨盘。任你再强大，都始终没有能力刹住或者哪怕是减缓这个大磨盘滚滚向前的步伐……

而白哈巴，这个静谧唯美的村落，就一直在这里，安静地端详着一切，任你红尘滚滚，任你风吹雨打，她依然是她，优雅而美丽，寂静而雅致……

关于白哈巴的美，有很多想象，有很多传说，也有很多诠释……也有很多人，带着高端摄像设备，一次守候就是几个小时，只为捕捉白哈巴那偶尔闪现的瞬间辉煌，无论饥寒，风雨无阻。

也有那么一些人，不远千里慕名而来，只为在白哈巴的小木屋里住上一晚，在与图瓦人和哈萨克人的密切交流中，感受白哈巴的宁静与安详，抑或是，白哈巴的温柔与和谐，抑或是，白哈巴的自由与野性。

而我，独爱伫立于白哈巴“西北第一村”的石刻前，远远地、静静地凝视白哈巴、审视白哈巴、幻想白哈巴……

一如十六年前那如痴如醉的一个月，每天清晨，带领战士们出完早操后，我都会伫立在这里静静地看着白哈巴一样。这次，我驻足在当年站过的地方，静静地看着这明明相熟而又似觉陌生的一切。白哈巴依然是白哈巴，我依然是我，只是，白哈巴似乎又不是原来的白哈巴，而我，也似乎不再是原来的我。

已入初冬，白哈巴的早安比平常来得更晚了一些。太阳还没有升起，大部分村民依旧在熟睡，大约今天不用起早为旅居家中的游客做早餐，因为到了淡季，已经没有了游客；也不用为平常需要早起赴学的莘莘学子煮奶茶，今天是周末，孩子们难得可以睡个懒觉。往昔早晨举首可见的缕缕炊烟大多也还在沉睡，只有一户人家的烟囱冒起了袅袅白烟，在安静的小村庄上空显得格外的扎眼。

抬眼望去，东边的夫妻山上已经白雪皑皑，那对头顶头熟睡着的夫妻，已不知沉睡了多少年。也许，他们俩就如望夫石的传说一般，也有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，只是在图瓦人口口相传中慢慢遗失了具体细节。也许，夫妻山只是当地村民丰富想象力的具体呈现，或者是村民们对和谐婚姻的一种向往。不管当年是怎样的情形，夫妻山应该见证了图瓦人的历史变迁，也熟睹了白哈巴的空灵娟秀。

零散的几位图瓦村民，从外界人人羡慕的小木屋里晃荡了出来，四五只牧犬，抑或是流浪狗吧，互相追逐着撕咬着跑来跑去。一个牧民吆喝着五六匹马，从左前侧下方的公路上慢悠悠地晃回村落里去，嗒嗒嗒的马蹄声敲在马路上，宛如起床的闹钟在催促村民们早起。

栈道的下方忽然传来几只小狗咿咿呀呀的叫声，循声望去，原来是一窝小狗崽，估计是远处的犬吠声惊动了它们。我透过栈道木板缝隙细看的同时，一只狼狗模样的母狗从栈道的下方一侧钻了出来，跑到了我跟前。许是见多识广，许是见惯了我这种着装，母狗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敌意或恶意，它蹭到我跟前，围着我将尾巴摇来摇去，或趴或卧，或坐或走，没有一点陌生或敌视的样子。也许，在外人看来，这狗应该就是我喂养的。而我知道，它肯定是饿了，或者应该说是它的小狗崽们饿了，它许是期望我有所表示或投食。遗憾的是，我随身并没有带任何食物，所以对于它和它的小狗崽们，也只能爱莫能助了。

夫妻山的后面，东方的鱼肚白渐现，离太阳出来还有些时候，天却有点冷透的感觉，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有些许麻木。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欣赏白哈巴的美景。

说是欣赏，毋宁说是领悟。在我看来，真正的美景，不在于用眼睛看到了多少，而在于用心感悟了多少。真正的智者，会用语言的形式将美景记录下来，而更高一筹的智者，却是在品读中感悟景色之美，将那气壮山河、雄美江山、婉约景致，通通揽装于自己的胸腔中，铭刻于自己的脑海中，此情此景一生一世难以忘怀。

我不是智者，但我同样忠于这伟大祖国，同样热爱这大好河山，特别是独爱白哈巴的静美。十六年以来，曾几何时，梦里梦外，我心心念念想再回观一趟白哈巴，再沉浸一次白哈巴，用我的心，重新或更好地参悟白哈巴的美。世间最美的风景不是眼睛看出来的，更不是相机照出来的，真正的原生的美只能用心去感悟，用灵去触碰，用魂去渗透，用爱去呵护。而白哈巴的美，只在心境的最深处。

缘于行程匆匆，这一次，我同样不能留在白哈巴更多的时间。但白哈巴的一切，已再次深深烙印在我心中。汽车启动的一刹那，我默默地告诉自己，白哈巴，你的美始终在我心中！白哈巴，有缘再来好好地吻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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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乃学彪，业余写作爱好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