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启胜

雨水节气刚过，天蒙蒙亮，公园里就活跃起来。铿锵的跑步声，“啪啪”的抽陀螺声，大爷大妈们嘹亮的红歌声，还有古乐伴奏中刚柔并济的太极舞姿，都让人嗅出动感春天味道。就连冬日寂寞已久的空旷天空，也多出几只翩翩起舞的风筝，让天空有了几分天真童趣。一切都释放出春归的信息。

公园西北隅那座公厕里，那对保洁老夫妻又忙活开了。他们两人干起活来一丝不苟，不放过任何地方，就是边边角角也会用洗得干净的抹布擦拭一遍，连门厅洗手盆底下靠墙的瓷砖都不放过。大妈慢慢蹲下身子，把胳膊伸进去，用抹布先擦一遍。然后缓缓站起来，拿着到水池边用清水把抹布洗干净，双手使劲把抹布水拧干净，一只手拿着抹布用力抖擞一下，发出“啪”一声，公厕里都有了回音。

大妈拿着抹布又回到刚才擦拭地方，慢慢蹲下来又擦拭一遍。大妈腿大概患老寒腿，身子蹲下时腿疼，眉头皱着，嘴里哎哟哎哟喊两声。这时候来了进里间的公厕方便的人，因为他俩在公厕干保洁时间长了，都和她认识，劝她说腿又疼了，慢点下蹲！这厕所打扫得够干净了，角落就不用擦了！真是勤快人。

大妈高兴地笑笑，说“早啊”和来人打个招呼。又说“人老了，不中用了，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。打扫不干净，我心里看着都不过眼！”大妈继续干着她手中的活。

大叔也没闲着，拿着拖把一遍又一遍擦地，见地下瓷砖有黑点点，大叔随手从裤兜里掏出小刀，用力把黑点磕下来。其实这个公厕保洁工作是大妈一个人负责，大叔只是来帮个下手。

在我的记忆中，自打这个公厕建起来投入使用，就见他们夫妻俩忙活的身影。他俩把最普通的活干得既认真又仔细，把公厕保洁工作当作自己家一样收拾。

我问大叔：“你俩用什么方法把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厕保持那么干净？”大叔木讷地笑笑，说了句“多干点就有了”。倒是爱说话的大妈，高兴地对我说：“像我们这个岁数了，没啥技术，有个活干着就挺好，打扫卫生也不是太累的活，平日里多勤快点，多干点就行了。人们不是常说嘛，人勤春来早！”

走出公厕，门前那一排杨树，枝丫上叶蕾饱满，我耳边一直响着大妈那句“人勤春来早”的话语。